杨幂首次挑战悬疑喜剧大有惊喜“反丁晟”与自己较劲|丁晟独家自述
时间:2023-12-25 14:13来源:未知 作者:未知 点击:

  腾讯娱乐联合电影岛赏,独家推出电影人自述体对话栏目《影鉴SP:来自电影人的自述》——听他们讲述自我、讲述电影、讲述热爱。

  丁晟是山东青岛人,有着山东大汉的直接与爽朗,他的新片《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在海南岛电影节首映的这一天,他专门托朋友带来了几箱上好的青岛原浆,送给映后交流的观众,当然最重要的是想听他们说出真实的想法与感受。

  丁晟爱听真话,也敢讲真话,他从不回避过往的失败与接收到的批评,也能够很坦诚地剖析一部电影制作过程中的心路历程,包括他很有名的“和自己较劲”的心态,他与他过往电影中的主人公很像,都比较倔强,希望通过努力来改变一些规则或者是约定俗成的看法。作为一名完美主义者,这肯定会有痛苦的时候,但他在试着找到那痛苦夹缝中的愉悦感。

  《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就是在这种“较劲”中诞生的作品,大众印象中丁晟最擅长拍硬汉、拍凛冽的动作戏,但在这部新作中,这些都不见了,有的是不断反转的悬念迭生的故事,以及心怀鬼胎,为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物,可以说这部电影很“反丁晟”,但如果看完全片会发现,它的身上还是有着丁晟的鲜明烙印,歌颂的仍然是扬善惩恶,只是换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呈现方式。

  全片主场景只有一个,就是“九饼”开的戏院后台,主要人物也很少,只有五个人,但戏剧张力很足。丁晟这次码来了被他称为“梦幻组合”的五位演员,分别是杨幂、于谦、田雨、余皑磊、李九霄,其中杨幂是首次挑战出演悬疑喜剧,丁晟之前与她合作过广告,在电影合作上还是第一次,他毫不讳言这也像一次“冒险”,但杨幂的天赋与悟性,令他感到分外惊喜,这次选择的五位演员实力均衡,都演得十分过瘾。

  从2000年推出首作《大惊小怪》开始,丁晟的创作路径十分明晰,很多导演可能都会在商业和艺术之间有过徘徊,但丁晟想得很清楚,自己做的就是极致的类型片,无论是文戏也好,武戏也罢,好看、观赏性强、令观众有爽感都是他努力追求的目标,当然在这个过程里有高山低谷,但他一直希望从每一次的成功或失败里寻找到经验,正像他所说:“其实我失败的片子,总结的东西要比成功的多,因为失败带来的那种教训和遗憾感,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事,我还要做下去,我不想再重复那种感受。”一位创作者拥有自省意识,就比盲目乐观自信要值得赞赏得多。

  这次与丁晟聊天,因为距离影片正式上映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们避开了所有剧透的问题,更多是从创作幕后故事角度切入,如果未来有机会,这部电影视听语言、文本结构方面的解读,还是很值得听丁晟来说一说,今天我们先分享一下“面儿”上的故事解解渴。

  想要写《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这个故事,其实和我上一部电影《特警队》有关。我当时就想做一个故事比较简单的电影,主要注重场面和观众视听的愉悦,但不算很成功。我得到了一部分观众的反馈,说故事太简单了,我这个人很较劲,那我就编一个复杂的故事,下一部我不管拍什么,都要让观众看到复杂的故事。

  后来疫情来了,我在家里出不去,拍不成大场面,我想干脆把我这个愿望完成。我以前看过一些不同的片子,在小空间场景里,甚至只有一两个空间,主要是强烈的戏剧冲突,比较极致的就是《活埋》,还有《狙击电话亭》,用一个场景看能玩出多少故事性。其实就是挑战故事会不会编,能讲到什么程度,再就是塑造人物,很多时候观众更看重表演。所以我这次把以前比较有经验或者擅长的东西都先放下,挑战一个对我来说比较新的风格与类型。

  我组合了两位年轻创作者,三个人一起头脑风暴,凑点子凑了两个月,我执笔又写了两个月,最后完成了剧本。其实喜剧于我而言也不算陌生,我以前拍过《大兵小将》和《铁道飞虎》,都是有一些喜剧色彩的,尤其是《铁道飞虎》,我是把它当动画片来写的,里面有着夸张的人物造型和肢体动作,情节也带着强烈的荒诞感,为的就是让大家会心一笑。《大兵小将》稍微深沉一点,它塑造的是战争与和平这样一个主题,在这个下面加了很多幽默的元素,写喜剧确实难,但我还是想再多试试。

  我之前的作品有翻拍,但这么多年下来我审视自己,我是有原创能力的,既然可以原创,为什么不坚持呢?所以我和自己有一个约定,再也不翻拍了。这部原创作品,它代表了我至少近一段时间的一些感悟:一个故事能够用两个小时把它经营到什么程度?它的节奏感与变化,怎么能超出观众的预判,又在情理之中?《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算是一个阶段性的成果。

  我到目前为止一共拍了十部电影,有九部都是自己写剧本,在一部电影中我一般担任三个角色,编剧、导演和剪辑。编剧的过程最痛苦,甚至有时候会把自己弄得有点分裂,因为我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揣摩每个人的言谈举止和心理,这是非常疲劳的。但这次因为创作在疫情期间,精力相对更集中,大家前期头脑风暴也足够成熟,所以最后写剧本没改太多遍。剧本一开始是很长的,按照剧本我剪辑完片长是两个半小时,稍微长了点,所以我又剪去了二十多分钟,现在全片一共是128分钟。

  对于剪辑,我也是一个非常较劲的人,这次比以往更较劲,重点是抠文戏。过往剪动作戏,它的可能性不多,因为动作设计的时候,分好的镜头就是那么几种剪法,但文戏不一样,电影超过一半的时间是五个主人公在同一现场里,我该剪谁的哪句话?呈现谁的反应?要让观众在每个镜头中看到什么?这都需要费一番思量,这就意味着我对故事的掌控要足够强,来引领观众的观影体验。剪辑其实是个大学问,它不但能改变电影的节奏,还能够修复表演,好的剪辑能让电影更爽。这部电影我一个人剪了三个多月,比我之前的片子都要稍微慢一点。这次电影节上放映的,是这部电影的第17版。如果让我改,我还能改,但现在有点舍不得了,我觉得留下的都是好东西,未来可能也会公布一些删减片段,那些片段也很精彩。

  你可能也发现了,这个电影的片名很长,一共十二个字,这也是一种挑战,在我印象里国产片应该没有这么长的片名。这个项目最早的名字叫“山雨欲来风满楼”,连人物都和现在不一样,它是电影的联合编剧修潇楠的创投项目,这个名字并不商业,我们原来的设定里所有人没吃火锅,故事的走向也没有喜剧。有一天我们聊故事的时候,我有一个编剧是重庆人,写了一句台词:大家都来啦,那就来吃火锅吧,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当时一下子激发了我的灵感,我说拿这句话当片名怎么样?那时候可能是刚开始创作的前几天,我们很早就确定了这件事。虽然名字很长很挑战,但也能让人记住,因为这句话是常用语,而且自带喜感,甚至会有一些观众觉得这个名字很亲切。后来写剧本的过程中,我把火锅的戏份放大,它的可能性又拓展了一些,其实火锅能做很多事,和电影的人物行为与反转都直接相关。

  我之前的电影拍北方文化比较多,这是第一次来到川渝地区,但这个事还挺自然的。我拍电影之前拍过很多广告,那时就是从重庆开始起步的,当时重庆的摩托车特别新,行业特别兴旺,我就拍了大量的摩托车广告,为成龙、李连杰、周润发、章子怡他们都拍过。重庆的城市形象片,我拍过五组,展现了不同年份的重庆城市发展面貌,所以对重庆有着特殊的感情。在拍城市形象片的时候,我拍过火锅,也拍过变脸,重庆话我完全听得懂,甚至在一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我计划所有人都说重庆话,要找川渝本地人或有方言能力的演员,但后来讨论觉得这样让观众会有局限,会变成特别偏地域电影,所以现在的电影里只有两个人常把方言挂在口头:余皑磊是全程说方言,李九霄是一半方言一半普通话,杨幂和于谦是偶尔说方言,当然了,说普通话的人人设也需要调整,为什么他们在这个地方说的是普通话?得让一切合理,这都是前期需要做的工作。

  这部电影一共有五个主要角色,这五个人的戏份很均衡,五个都是男人肯定比较单调,所以我在里面设置了一个女性角色,这是非常有意思的组合,在这样黑色幽默元素比较强烈的电影里,女性角色就会显得比较突出,但其实他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缺一不可,而且因为故事有大量的反转,一开始大家看到的角色身份,和最后实际的身份会有非常大的变化。

  杨幂这次演的“幺鸡”,就是电影中会有很大反转的角色。实话说,我没太看过她之前的电视剧,电影有看过一些,但我觉得她在很多电影里戏量不算大,可施展的空间不够。我之所以对她了解,是我当年拍过她三支广告,她实在是太上镜了,形象条件非常好,但这部电影对戏的考验很足,凭我对她的认识,我知道她爸爸是警察,这意味着她对人的判断,以及对形形色色人的了解,是比普通人高一个台阶的。“幺鸡”这个角色需要的是什么呢?第一是有阅历,不能只找五官上镜的人,而是需要丰富的人生经历,眼神里面得有这种东西,不能靠演,这也演不出来,你经历过很多事,对一些事情的判断和反应毫无疑问就会不一样;第二就是年龄感,气质需要符合我写的角色。我写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她,但我那个时候没有她的微信,当年拍完广告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我是通过演《特警队》的张云龙,他把杨幂的微信推给了我。写完剧本后,我把剧本发给了她,应该只有两三天,她直接给我反馈说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很想演,一切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因为我们没合作过电影,也没看过太多她的戏,所以这次和她的合作也有点像冒险,可能就成了,也可能不成,但她带给了我很多的惊喜,我相信这个角色也会带给观众惊喜。一是她的悟性非常高,二是她的情商非常高,我越来越觉得她对人的理解很像我笔下的这个人,她的一切已经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了。早一些年可能也行,演员好多时候是看天赋的,当年拍广告没有机会让她展现自身的天赋,如今加上这些年的历练,现在是最合适的。我觉得她对表演是有野心的,她可能不太满足于近几年的作品,但她又有着充足的能量,在经过积累后借着一部作品去爆发,这次她勇敢地接了这个角色,我觉得就是时候到了。

  我们所有演员在摄影棚搭的这个场景里,走了五天的戏,并不是围读剧本,而是在所有具体道具陈设都完成的情况下,甚至连火锅都摆着,把所有的戏份走一遍。我们一边走戏一边停下来讨论,甚至很多时候是争论,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每个人的悟性。因为每个人都要大量发言,还要应变,大家都希望贡献对自身角色的理解。我一直有一个理念,剧本创作应该是动态的,没有一个剧本说写到一个字都不用动,直接就可以拍了。剧本只提供一种基础和可能性,要根据演员的不同,对手的不同,随时进行调整和修改,这就需要大家充分沟通,各抒己见。杨幂有很多对角色的见解,而且很坚持,我们这部电影一共90场戏,每场戏都要认真走一遍,她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想法与参考。五位演员真的都在同一高水平线上,让我真的看到了什么叫高手过招。能把这样一个“梦幻组合”凑到一起,我还挺有成就感的。我们整个拍摄是顺拍,而且这五个人之间基本都没有合作过,所以有很强的新鲜感,他们不止一次跟我说,这个戏拍得太爽了。

  当然很即兴的东西也需要控制,大家有时候发挥太多,戏就飞了。有两次我们上午拍了戏,拍得很爽,各有发挥,中午导演组内部一讨论,觉得上午那场戏拍飞了,人物突然跳出去了,逻辑不太通,就得在吃完饭后重新和演员沟通,大家下午再聚在一起拍一遍,发挥上要收一些,这可能就是导演和演员的区别,演员考虑的是局部,导演要考虑的是整体,我很怕他们说:导演我们拍得那么爽,你这要重拍我们不是白干了吗?但实际上他们都很理解,这两次重拍在沟通上都很顺利,重拍的效果果然更符合故事的状态。

  我的电影一直在拍小人物,有的时候别人给我推荐一些大人物的故事,我说我拍不了,因为我平时观察的就是小人物,小人物身上有多面性。我之前的作品基本上想告诉大家的就是扬善除恶,人应该走正道,这部也不例外。有两句话我平常爱和别人说,我也放在这部电影里了,一句是他们打麻将的时候说的:人生不是为了打一局好牌,而是看怎么打好一把烂牌;还有一句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就看你要不要把它唤醒。我认为每个人心中的恶魔在这部电影里都在某一个时刻被唤醒了,但后来他们都意识到了这是不对的,所以把“恶魔”赶走了,电影里我比较细腻地展示了恶魔被唤醒的过程,但讲道理的部分就尽量从简了,我拍片子不会教育别人,我拒绝说教,《铁道飞虎》的时候,有一场几个没有文化的人气势汹汹决定凑在一起打鬼子,说请成龙大哥演的人物总结发言吧。这时候观众感觉大哥应该高谈阔论吧?但大哥站起来说的是:我没话说。我认为看电影就是重在娱乐,如果导演想放点东西也可以,但不宜过多。

  比如我拍《解救吾先生》的时候,大家能看到我在里面放了很多亲情的思考,刘德华角色和他的爱人,另外一个人质和他的女朋友,刘烨演的警察和她的儿子,包括王千源演的罪犯和他妈妈都有亲情线,但要点到为止。像《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事》,人在善恶之间摇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你不用讲大道理,观众同样能明白。我们拍的是小人物,大家能从小人物里看到一些自己的折射,这就足够了。

  从拍第一部电影《大惊小怪》到今天,十几年过去了,我现在认清了一个现实,虽然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但完美永远达不到。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社交,就是看电影、写电影、做电影,对自己永远都不满意,每部电影和观众见面之后,我都会认真总结。其实我失败的片子,总结的东西要比成功的多,因为失败带来的那种教训和遗憾感,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事,我还要做下去,我不想再重复那种感受。

  开头我们提到了《特警队》,我说《特警队》和这部电影的关系就是从简单到复杂,《大兵小将》的时候故事也很复杂,所以等于我的创作是在不断摸索和变化的,至少现阶段,我又还想再做一做复杂的故事,这就是我的目标。至于观众的喜好,我总结不了,因为变化太快,我认为连专业做宣传发行的人也不见得能够拍着胸脯说能完全掌握观众,这很正常,但没必要迎合观众。你说我现在才开始做一个电影,根本没办法预判一年两年三年以后的观众怎么想,我要是能预判,我可能也就不做导演了,所以就脚踏实地创作,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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